【all叶】不良少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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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被王杰希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抬起手拍拍王杰希的肩膀，再斟酌一下安慰话语，王杰希就已经抬起了头擦了擦眼泪，表情又是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淡然，除了眼角还带着点红。
“……”王杰希自己都可能觉得丢人，沉默了一下，低低地说了声抱歉，眼看着就要转身离开。
“大眼，”叶修一把拉住他，为人师表竟然还敢叫学生这种不伦不类的外号，关键是这货的表情还坦然得似乎完全不觉得有问题，“你来九班的原因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逃课多次导致成绩下滑。”
王杰希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手却悄悄攥紧。
“我不在乎你们的过往，所以尽管你们前班主任告诉了我你应该是因为家庭原因才常常逃课的我也没有想过要窥探你的隐私，”叶修严肃地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问一问。”
王杰希眉头一皱，说：“……问什么？”
“你妈是不是生二胎了，”叶修正色道，“你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被抛弃的二胎家庭的可怜大哥的气质，是与我当年知道我居然有弟弟时如出一辙的伤感。”
王杰希愣了愣，随后满脸黑线，说：“老师你不是和你兄弟是双胞胎吗？你知道你有个弟弟时是刚出生两分钟吧？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伤感是什么了吗？”
叶修叹了口气，一个大写的忧郁男子，望着天空感叹：“杰希，你知道，有些人是要承受与年纪不符的悲哀与寂寞的……”
王杰希一瞬间很想跨过师生的沟壑去揍叶修，但没一会儿他就突然理解了叶修说这种屁话根本就是想逗他玩，根本就没有想逼问他的意思。
这个老师不会打着了解学生的旗号去窥探学生的隐私，也不会因为学生脆弱伤心就鲁莽地刨根问底企图找出根本原因，他对学生保持着足够的尊重，但又不会放任学生陷入迷茫的心境而坐视不管，他会逗逗他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会逗逗他们，让他们开心一点。
王杰希的心湖荡起了涟漪，这个叫叶修的、与众不同的老师用对学生的真心实意做石子，击打在一向平静的湖面上，那些酸涩而又震撼的心情便扩散开。一层接一层。
“回班上课。”叶修拍拍他的脑袋，说完就要走，却被王杰希拉住，场景简直是历史重演。
“叶老师。”王杰希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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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很多以催人泪下为目的而玩命艹人设的影视作品的男主角不同，王杰希既没有父母双亡有车有房，更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隐疾，也没有青梅竹马窗前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但王杰希确实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他家超生。
不过这年头超生也算不上什么新鲜话题，R中外地生多，不少学生家里也有兄弟姐妹，王杰希算不上特殊。
王杰希家里七口人，爸妈因为工作而住在另一个市区，爷爷因为心脏不好为了防范意外所以也和爸妈住在一起，与王杰希住在一起的就是奶奶和弟弟妹妹，相当于是一个老太带三个娃。
王杰希是大哥，性格使然，他从小就比别人更有担负责任的意识，这种意识是在察觉到爸妈的爱分给三个孩子实在不太够、奶奶要带着三个孩子实在太辛苦以及弟弟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后慢慢形成的。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王杰希不介意比其他孩子少糖吃。他年纪还这么小，却已经会为自己能减轻父母的担忧，分担家人的压力而感到欣喜。他总让自己尽力去做每一件事，他会因为想让爸妈开心而努力学习，也会因为想让爷爷奶奶安心而会记着给他们打电话，自然也会因为想让弟弟妹妹活蹦乱跳的而总惦记着回家给他们买点零食吃。
这个少年还是少年，却有着太多少年没有的心细，有着超脱年纪的责任心，他看起来坚强如磐石，纵然这样的听话懂事会让家人减少对他的关心，认为他已经不需要这些絮絮叨叨，很有些时候也会让他心里颇有些寒，可他从未选择改变。
就是这样一个将自己裹在层层坚甲后的少年，却也会被捕捉到脆弱的裂缝，而后得到细微而炙热的关爱。
他的奶奶，那个照顾着三个孙子的老太太，从来都没有忽视过王杰希的努力。
奶奶为了照顾三个孩子已经习惯了早早起床为他们做早餐，也习惯了上楼下楼地去买菜做饭，更加习惯了一边对着两个小屁孩骂骂叨叨，谴责他们把家里搞得一团乱，而后又自己弯着已经不灵活的腰，给他们把乱七八糟的玩具收拾好。
王杰希一直都很心疼这个对他们照顾细致的老妇人，小时候还不懂太多时叫过奶奶不要给自己做早餐，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奶奶的活，没想到奶奶的表情一下就有点不开心，他才手忙脚乱，意识到这样说会寒了奶奶的心。
初中时王杰希走读，考试前常常会选择中午不回家留在饭堂吃饭，节省点时间。奶奶得知后会一大早起床给他额外做一份蛋炒饭，老人家以为把饭盒盒得严严实实的就能保暖了，等到了学校王杰希一打开发现饭都硬了，连续吃了两天胃实在顶不住，想和奶奶坦白时却触到了老人想要伪装起来的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眼神，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在下一次吃那炒饭时借办公室的微波炉热一下。
上了高中后王杰希住宿，新一个阶段的节奏实在够快够紧张，每次王杰希给爷爷奶奶打打电话时都会发现老人们已经睡了，自己反倒吵着了他们，于是王杰希便不再常打电话给家里。
但凡每次放假回家奶奶就会给他做炸鸡翅。老人家对弟弟妹妹一视同仁，但对一个星期没见着的大孙子却是怜爱非常，她想法很简单，就是给他做最好吃的，所以连续吃了两三个月的王杰希常常一面痛苦地喝着金银花泡水一面又感受着老人笨拙的关爱，痛并快乐着。
奶奶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虽然也有年老妇女会有的偷偷说别人坏话的习惯，也会对着孙子们不客气斥责，但却又从不抱怨自己这么老了还要照顾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小屁孩，纵使知道多年后这些孩子可能会不记得自己这个奶奶的好，她也甘之如殆。
是这样的温柔。
很多孩子作文里会写爸爸妈妈，却少有人提及爷爷奶奶。说到家中出事时别人第一反应是你爸妈怎么了，而不会想到会有爷爷奶奶这老一辈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太多人都早早没了爷爷奶奶，也或许是因为爷爷奶奶与自己不亲，总之王杰希遇到的人里没有人能理解王杰希在知道奶奶感冒后就想赶回家去看她的心情，只当他是大惊小怪。
爷爷奶奶的存在实在很微妙，说多了不知为何会显得有点土，显得孩子气，但是王杰希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奶奶已经年过七旬，腿脚不好，在第一次接到了奶奶在浴室跌倒的消息后王杰希立刻请了病假要回家，班主任无法理解这点小事怎么值得一个优秀的学生忽视学业去关心。不过因为王杰希成绩和表现一向不错，老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批准了。
后来奶奶又时常会生点小病，长年都有的咳嗽也愈发严重，王杰希放心不下，有段时间隔两天就要请一次假。老师不乐意了，驳回了他的请求，并质问到这么点小病怎么了，何必跟天塌下来一样。
王杰希心冷了冷，而后抬起头，认真的说，就是天塌了。
奶奶与太多老人一样，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所求所愿，但是王杰希会在她每次唠唠叨叨说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点头附和，他知道这个平时只能面对两个小屁孩的老人家心里也有很多话憋着，他愿意给她当垃圾桶，听她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
亲情实在是玄妙，奶奶记性不好小时候爬树摘桃的事说了几十次磨的王杰希耳朵都长茧，可王杰希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奶奶不在了，他回到家一推开门欢迎他的是寂静的风，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一点儿生气，或许还会看到妹妹怅然地抱着腿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说，“哥，我想奶奶了”，他就会心痛得好像心脏被擒住，血管被巨大的空虚感与悲恸填满，他的身体几乎无法正常运作。
对他最好的亲人出事，可不就是天塌了吗。
王杰希懂事，但也有自己的一份偏执。班主任不批假他就逃课，管他有什么下场，和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不能再见到亲人的可怕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奶奶似乎是走到了残烛的岁月了，身体越发糟糕，王杰希逃课逃得频繁，早就被列入了黑名单，偏偏他又因为担心而无法像以前那样专心读书，成绩慢慢退了下来，拉低了重点班的平均分。
王杰希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承受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压力，于是他主动来到9班，成为这个老师眼里无可救药的班级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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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他问王杰希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王杰希笑了笑，说：“现在身体不太好了，家里人也不敢让他乱动，我爸妈会经常回家帮着带弟弟妹妹。”
“哦。”叶修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没打算说什么，只拍拍王杰希的肩膀，“现在没事就好，好好准备考试，考好了给你批几天假。”
王杰希低头无声地笑，随后抬起头，问道：“老师，我觉得你也进了学校的黑名单了吧，还能有这种权限吗？”
“没有也得有。”叶修傲然道，“你是我的好学生，我的宝马为你开。”
王杰希忍俊不禁：“之前不还是法拉利吗？”
叶修黯然：“穷了。”
王杰希见也这一节课都快被磨完了，想了想，决定干脆不上这节课，又交待了一件事：“其实刚开学时顶撞你不是因为看你不顺眼，而是……”
他指的是叶修在被周泽楷威胁后又反调戏周泽楷赢回威严后他冷冰冰地叫叶修不要这么多废话快讲课那一次。
叶修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可以理解：“是因为那时候奶奶身体不舒服所以你心情不好吧？”
王杰希望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也就这点事了。”
“怎么能说是这点，”叶修笑，“装着亲人的心，可比天还大。”
这个少年的心里原本只有对家人慢慢的牵挂，后来又因为叶修这个突兀的存在而把心里的位又腾了一点，但除此以外就没有太多其他的了。
所以表面上似乎从来云淡风轻的他，在心惊胆战害怕着排位第一的家人会离开他时又差点以为叶修也有会有抛下他的一刻，这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被恐惧淹没了。
“……”王杰希不敢再看叶修，这样略微矫情又坦诚的话被叶修说出来，他居然又有点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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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段考在9班学生紧张的倒数声中到来。
在几个星期来这些成绩真心不怎么样的学生学得比狗还苦，学得比老牛还累，为了督促自己背书甚至还奋勇直视韩文清的脸，以此让自己打起精神，可谓是煞费苦心。
“同志们加油，”临考前一晚叶修给大家打气，“这场考试可是关乎晋老师的面子，为了让他在全校面前丢脸，你们一定要尽百分之一百的力。”
孙翔一脸的无语，嘟囔道：“哪有老师这么激励学生的啊！”
叶修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换了个说法：“这次考试事关重大，考不好我们就一起滚蛋，这样是不是会更让你们有动力？”
班里一篇躁动，人人都想怒打班主任。
孙翔还是嘟囔：“居然还有这样的班主任，前途堪忧……”
叶修见孙翔暗暗怼他，他也不客气，朝着孙翔问道：“课代表，你对你的数学老师有什么意见？”
孙翔沉默了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是这货的课代表，顿时更加糟心 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次你语文考个一百二十五不难吧，”叶修鼓励，“曾经的年级第一现在再重现一次辉煌，咱们班的语文成绩就靠你拯救了。”
本以为依着孙翔这怼天怼地无所畏惧的性子应该会一拍胸脯就给个“那必须靠我”的保证，但出乎叶修意料，他竟然在孙翔脸上扫到了一丝闪避。
“你……”叶修有些奇怪，但见孙翔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便就不多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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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当天9班不少学生都齐聚一个试室，毕竟大家都是垫底生，聚集在成绩最低的那个试室也是合情合理。
这个试室是十三班，也就是原本的美术班，艺术生性格奇葩，教室里没装时钟，但没什么人知道，于是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想着到时候估算大概时间来答题。
让这些学生感觉到危机的是看到监考老师那一刻。
晋老师发下试卷，盯着手里的手表，又看看这些曾经当众顶撞他的学生，冷笑着开口：
“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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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点开文档，十点半发文，我真的太牛逼了！需要一点点夸奖！
王杰希的这种感情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虽然是早就想好的剧情，写得有点还是太主观了（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