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不良少年▪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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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Y中的领导们和叶修他爸面谈了三个小时，等出来时无不是脸色苍白冷汗岑岑的，随后学校停课一周进行整顿的消息便下达了。
学生们还没缓过来，迷迷糊糊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叶修却在这时候自己溜出校门，向着四周小心打量时猝不及防地被他爸拎了起来，多年没有共同话题的父子二人相看两尴尬。
“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最后还是当老子的先迁就着开了口。
叶修语气稀松平常：“不算大事。”
叶修他爸冷笑：“是，等真的被退学了夹着尾巴跑回家才算大事。”
叶修表情稍嫌凝重：“这倒是比较危险。”
叶修他爸以为他觉悟了，正要说什么，就听叶修补充：“差点我就因为尾椎骨进化被拉去做研究了，好险。”
叶修爸强忍胖揍儿子的冲动，深吸了口气，稍稍别开脸，说：“我的原则一向是不用权势压人，所以我不允许你炫耀自己的优势，仗我的势欺人，但不代表我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被欺负。”
叶修没有搭话。
叶父狠狠一闭眼，随后颇为别扭地拍了拍叶修的肩膀，语气尽可能装得严肃且自然：“我确实是对你刚关心不够……”
他的话被叶修回身一个拥抱打断了，抱得不紧也不用力，像男人敷衍女朋友，但却因为太过久违了而显得别样温暖。
叶修没有说话，但叶修他爸的心其实已经软下一大片了，他拍拍叶修的肩膀，心里直叹气，骂自己没有用，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还得等别人通知才知道他面临着什么样的困境……
“老头。”叶修松开手，大逆不道地喊了声。
叶爸爸满心都是愧疚，管他喊得啥，点头示意他说话，并认真表示什么要求都愿意答应。
于是叶修打蛇随竿上，飞快回答：“那等我考完试了你和我打游戏，我们QQ飞车，看在你远离现代社会这么多年，我在终点两圈慢慢等你。”
说完还严肃地竖起食指中指，比个耶。
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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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中的变化不算多，但最严苛的几条规定已经删除了，连带着老师们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对学生的态度好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段乱糟糟的时期白驹过隙，等整顿学校的影响过去已经是下学期了，高二学生忙着准备学业考试，高三学生忙着准备高考，手忙脚乱的又是几个月过去，以至于魏琛退学的影响在此期间被削弱到最小。
直到某天距离高考只剩十天不到，高二级学生算是得了空闲了，叶修同志有时间违反纪律了，溜达到天台上正准备吞云吐雾发现没带烟时下意识地朝着旁边伸手找魏琛要烟时那巨大的钝痛才姗姗来迟。
叶修的手在风里握了握，随后慢慢收回口袋里，又溜达回了班。
当晚叶修的宿舍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同年级的倪飞魏智慧从叶修的床底下钻出来也就算了，连都他妈要高考了的郭明宇和吴雪峰都突然现身，叶修忍不住思索当初这么拼命地改变这个学校的做法难道就是为了纵容这些猥琐少年吗？
猥琐少年们把叶修按在床上，床前一张小书桌放上了显然已经软了面皮的炸鸡与十七支大红蜡烛，看得叶修格外揪心，没忍住叹气，叹气。
“我操，我们可是冒着处分的危险来给你过生日的，你他妈就不能心怀感激一点吗？”郭明宇摇着他的衣领晃。
“太感激了，我都要哭了。”叶修真诚道，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两滴。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这里不能叫外卖的吧，这炸鸡你去哪里捡来的？”
郭明宇怒极了：“你他妈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吴雪峰笑着打圆场：“这是魏琛偷偷从围墙那头递过来的，我们几天前就打算好今天要这么干了。”
叶修点了点头，夸奖：“有良心，都是好同志。”
苏沐秋受不了他这没脸没皮的，赶紧推了他一把，催促起来：“寿星许愿了，我快饿死了！”
叶修也懒得浪费时间扯皮，摆一个十指相扣加标准许愿脸，结果半天没想到自己有什么愿望，好无奈地望着苏沐秋。
苏沐秋不知道脑回路怎么转的，脱口而出：“咱以后当个老师吧，温柔懂事那种，学生心中的男神。”
“能把这么高尚的职业说得如此油腻，你也是个人才。”叶修由衷地感慨一句，赶在苏沐秋怒吼之前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还是逃不过一劫，没想到几个好朋友在他闭上眼睛时报复都没有展开，反而莫名其妙地拍拍他的肩膀。
叶修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的传递，那只在风里捕了个空的手此时是带着暖意的。
他在心里随随便便地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了目标，将来当一个不错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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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前两天下午苏沐秋作为高二学生代表被拉去高三级给学姐学长进行动员演讲了，折腾到放学都没有搞定，叶修在教室里等他，等了十几二十分钟也没等到他回来，倒是捉到了优秀学长吴雪峰翘会。
“你的把柄在我手上了。”叶修揪住在会议还没结束前就已经偷偷溜出来的吴雪峰，冷笑着威胁。
吴雪峰笑得很温和，无声地透露出了自己是觉得叶修在这里等这么久肯定很无聊，自己是来陪他玩的心意，不过叶修并没有领悟，正可劲儿威胁吴雪峰假期来帮他打副本。
“魏琛都退学一个学期了。”吴雪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哦，”叶修说，“你要不提我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吴雪峰笑笑，不揭露他的狡辩，接着说：“我也快毕业了。”
“是的。”叶修点头，“眼看就要奔二了。”
吴雪峰没说什么，揉了揉叶修的头，拉过叶修就要走：“等人太无聊了，带你去解解闷。”
叶修义正言辞：“不行，我还得等苏沐秋呢。”抬脚就要跟吴雪峰走。
吴雪峰心知肚明，拿过叶修的水杯，诚恳道：“我现在抢了你的东西，你要抢回去，所以你有借口可以走了。”
叶修纠正：“怎么是借口，这叫迫不得已。”
吴雪峰这下真不想和他闹了，带着他就往校道走。
Y中也是高考的考场之一，这会儿校道上摆了不少清理出来的桌椅，有学生吵吵闹闹地在一边跑过，盛夏的余晖透过叶间的缝隙洒落，细细地抚摸过这条叶修曾与这些同伴走过无数次的道路。
与苏沐秋初入Y中，和吴雪峰郭明宇一边聊天一边走过，高烧时被魏琛背着经过，一条不长的路竟然就埋藏着这么多无形的宝藏了。
叶修跟着吴雪峰一路走，走到了舞蹈室前，滥用学生会成员权力的吴雪峰同学面不改色地拿钥匙开了门，径直走进这间因着只有夕阳照射而昏黄的房间，而后按着叶修端端正正地坐到了舞蹈室左侧的一架钢琴前，自己站在叶修身后，微微俯身，呈现出将叶修整个人环在怀里的姿态。
“教你弹琴。”吴雪峰说。
叶修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你口气还挺大的。”
吴雪峰这次没有配合他笑意温柔了，他固执地执起叶修的手，抓起他的手指，一个一个，一顿一顿的，笨拙又坚定地弹着琴。
弹的是什么叶修没有听出来，太慢了，也太烂了，估计是什么入门级的练习曲，不过吴雪峰渐渐放低重心，而后把头抵在他肩膀上的动作他是清楚感受到了。
“叶修，我要毕业了。”吴雪峰轻声说，“像魏琛一样，像那段最难过的时光一样，要离开你了。”
叶修叹了口气：“是啊，要考大学了。”
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要为自己的前途奔波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疯狂肆意地为了信念而胡来了，再也不能在早上故意检查到你们班路过你的窗前和你打招呼了，再也不能把能看到你当作是动力了，再也不能为了和你聊几句天翘了课来见你了。
吴雪峰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只缓缓收紧了一下手臂，试图不那么明显地拥抱一下叶修。
毕业之后会是什么，谁都不知道，谁都不敢面对。或许是再也不能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逼着自己读书了，或许是变得碌碌无为混混沌沌活一天是一天，或许会从能大笑大哭的真性情变成唯唯诺诺咬着牙给人低头的怂货。或许哪天搬家住进小小的出租屋时不小心看到了落满灰尘的笔记，最后一页还小心翼翼写着当年悄悄喜欢了好久的人的名字。不论有多少种可能，其结果都只是在宣告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青春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经常看到你，”吴雪峰故作轻松地说，“不过你有困难还是能告诉我的，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不过是不可能和现在一样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叶修闻言没什么表态，只是往后靠了靠，纠正他的一个小错误：“你刚刚说错了一件事。”
吴雪峰疑惑地看着他。
叶修朝他笑了笑：“你和那些不开心的日子哪能相提并论，你可让我开心过很多次。”
吴雪峰怔了怔，之后便无法克制地紧紧抱住了叶修，浑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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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卧槽卧槽……”郭明宇焦躁地抓头发，“我他妈怎么就要去这么远的学校啊，我真是操了，我这不逢年过节都不能回来了，惨死了。”
叶修老成地拍他的肩膀：“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勇敢地面对吧！”
郭明宇拍掉他的爪子：“滚！”
“不就是XX嘛，也就半个国家的距离，没有很远的。”苏沐秋在一边煽风点火，把高考没考好不得不去外地才能上一本大学的郭明宇气得半死。
“你他妈懂个屁，我这么英俊离开家没两天我妈可得担心死，这还是一年半载的，我操，烦啊……”乡愁萦绕在郭明宇身边，“何况叶修这死没良心的肯定十天八天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叶修马上扭头看他，并且是用一种十分之茫然的眼神，语气也怪迷茫的：“请问你是？”
郭明宇差点掐他。
“罢了罢了，”郭明宇不和未成年人置气，他想了想，最终朝叶修伸出手，“借我一百块，我暴富了再还你。”
叶修略奇怪，不过还是掏钱给了郭明宇，吐槽道：“看来这钱我是要不回来了。”
“哈，”郭明宇笑了笑，背过身去，“这更好，让你这小兔崽子时时刻刻牵挂我。”
叶修愣了愣，方才他分明从郭明宇的声音里听出哽咽来。
还没等他细想，那边郭明宇就给了他一个熊抱，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大嚎：“我的儿啊，我真是舍不得你啊，你要在此地乖乖等父亲回来——”
叶修从这不着调的鬼话里顿悟了郭明宇怪异的行为，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一百块是个不上不下的数字，不多，但也会让人有点肉痛，恰好是个能让人惦记着的数目。可是对于郭明宇来说一百块钱他能还不起吗，特别是欠叶修的，越早还他才能越心安。
可是这笔对于毕业生来说着实不算高的一个小数目，郭明宇结结实实地欠七八年，至今都还没有还，这个幼稚鬼还不他妈的是想让叶修惦记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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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的此时Y中的难兄难弟们总算是集齐了一回，依然是在叶修的生日，不过这轮魏琛的实体也在了，算是一个大进步。
不过实体的烦人之处也是这时候体现出来了，只见魏琛同志大笑着拍打叶修的肩膀，疯狂吐槽：“我没想到你这么皮都可以当老师，真的是世事难料，好想把你当年打架的丑闻都爆出去啊哈哈哈哈！”
“呵呵，”叶修毫不客气地回嘲，“我们班就没有一个不打架的，你说出去是要给我增加威严吗？”
“我操。”魏琛秒怂，感叹，“这世道险恶啊……”
“不过那时候明明是苏沐秋先说的要当老师，结果他自己出道当明星了，就咱叶修老实。”魏智慧义愤填膺。
“这有啥？”苏沐秋毫不在意，“这种赚钱快，好糊口，我总不能一直花叶修家的钱。”
大家沉默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这么现实又气人的话头。
到底是吴雪峰会调控气氛：“说起来我当年也跟叶修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没想到他刚当老师没多久他的学生就被人污蔑偷了东西，正巧我在国内，去帮他镇了镇场……还真的是缘分。”
叶修笑了笑，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什么？”倪飞惊，“你不是说三年之内都不回国的吗，那时候也还没三年吧？我数数，去年是……”
眼看就要掰着手指数了。
吴雪峰一脸尴尬，叶修捶桌狂笑。
几个人好多年没见了，没忍住都喝了点酒，本来是很适合和老友们来场宿醉延长一下情怀的，可天还没黑倪飞和魏智慧就匆匆赶回公司加班了，郭明宇也忙着回去搞业务，由叶修陪着走去高铁站，沿途的人形形色色，满脸为生活奔波的无奈与疲劳。
郭明宇的脸上似乎也有那样的情绪，锋芒已经全部被磨掉了，剩下了不得不低头的屈服，不情愿也不行的妥协，一步步成为为柴米油盐忧愁的芸芸众生。
“还是你好，什么时候都跟未成年似的。”郭明宇恶意挖苦，附上一个坏坏的笑。
叶修盯着他那个笑容，回道：“你也不差，什么时候都跟二愣子似的。”
郭明宇狠狠地捏他的脸，嘴里骂骂咧咧，叶修无可奈何地把他推进高铁，转身就走。
走没两步他掏出手机，给郭明宇发消息：“我去，忘记讨债了。［冒汗］”
他很快收到了郭明宇的回复，短短的一句话，他猜郭明宇是笑着打出来的——其实郭明宇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在每一次看向叶修时，他那些属于少年的轻狂和恣意又回来了，仿佛时光永远凝滞在他们之间，停留在可以称之为青春的年代。
“哈哈，那你活该被我欠一辈子吧！［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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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hello，还有人在吗，举起手让我看到你们可以吗（羞愧落泪
这章写得没什么手感，明天开始就回归管教9班问题少年的主线了，你们会等我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