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不良少年▪52.2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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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A碰了碰B的肩膀，“来了。”
B闻言探头看了看门外，正好看到了那个帅气的少年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过来，于是他原先带着凶狠表情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迈着大步，带着笑闹声，一伙男生冲了出去，把那个小帅哥拉进他们中间。
小帅哥露出腼腆的笑容，但开心是掩盖不住的，他开口：“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B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心里的声音在嘶吼着，说，你这个虚伪的傻逼，你他妈给老子死，你这个废物，嘴上是爽朗的笑声，开玩笑道：“周泽楷大帅哥来了我们当然要恭迎啊！怎么样，路上收到情书没，让我们开开眼界！”
周泽楷更加不好意思了，声音很无奈：“没有，别闹了。”
A闹着推推他的肩膀，旁边的C看到他那好久没修剪的指甲用一种装作不经意的方式划过周泽楷的肩膀，留下一小道红痕：“我靠，长这样一张脸你还不好意思个鬼呢！警告你不要装逼，我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可经不起刺激哈！”
他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紧张，C偷偷瞥了一眼B，见他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也就想赶紧转移话题，谁知周泽楷因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还想捧A的哽，接话道：“我也没有……B哥谈过。”
C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周泽楷这个小白脸也不知道是真的傻逼还是不会看气氛，干嘛别人说一句他就要应一句，弱智似的。
被cue到的B表情一下子有些难看，但转瞬间又回复得温和，笑道：“分了分了，今天我们都是单身狗！”
周泽楷顿时愣了愣，随即像是十分抱歉似的，抿了抿唇，很郑重地对B道歉：“我不知道……”
B强忍心中作呕的感觉，很是不在意一样地拍拍周泽楷的肩膀，故作责备：“干嘛呢，这点事算什么，当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说对不起，一个婆娘的事怎么能破坏我们的感情，以后不准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知道吗？”
可是心里分明在怒吼，每一句都带着怨恨：“周泽楷，你他妈很得意吧？”；“我女朋友因为你和我分手，你还能露出这种表情，真能装哈！”；“老子早晚撕烂你这张最会装可怜的脸，你这个垃圾。”……
“啊，”D喊了声，“上课了上课了，快回班！”
一大群人又簇拥着周泽楷进了1班。
班主任来上课了，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思想很古板，喜欢制定种种条条框框的规矩来制约学生，有点唯我独尊，1班学生基本没法和她沟通。
周泽楷在上课时掰着手指数数：第一，有对着朋友们笑了，他们应该能感觉到自己很喜欢和他们相处；第二，有接朋友的话，这样应该就不会冷场了；第三，有在说错话之后道歉，B很好，完全没有怪他……
盘点完之后，周泽楷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阳光很好，天也很蓝。学习不算辛苦，现在也能交到这些好朋友。
周泽楷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他是很幸运的。
周泽楷还没回来的宿舍里充斥着不堪入耳的咒骂。
“操！”C把手机递给身边的A和B，又怒又恨，声音发颤，“XX在表白墙和周泽楷表白了！”
XX是C喜欢的女生，追了两个星期对方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这会儿却在R中的表白墙上热情地向周泽楷表白了。
“妈的，这个死□□婊□□子，”B吐了口唾沫，冲着周泽楷的床边，“还以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神，结果也是条舔狗。”
A马上也同仇敌忾起来：“我真的无语了，就周泽楷这样的怎么就这么多女的喜欢，光有张脸不会做人有什么用，不过也是，现在这些女的都没脑子，管他什么人品，好看就完事了！”
他们的话又一次引起了全宿舍的共鸣，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都有对周泽楷的贬低和诅咒，带着嫉妒，带着恨，大概还有对自己所得不到如此待遇而产生的隐秘的不平衡感带来的憎恶。
直到门被敲了三下。
哐、哐、哐。
恰好的音量，不变的节奏，是周泽楷的体贴和礼貌，是他给他想要珍视的朋友们的舒适感。
也是在背后被简简单单总结为“装逼惯了”四个字的行为。
好像是在变戏法，所有人的脸色都在一瞬间扫清了阴霾，留下的是面对好朋友会有的自然和开心。
周泽楷推开门，给他们递给几个袋子，笑着说：“宵夜……一起吃。”
“啊！”C做痛哭流涕状，“哪里来的超级大帅哥！又帅又有良心，我们宿舍真的捡到宝了！”
周泽楷被这么浮夸的说法逗得又笑了很久，在他乐的时候，一群人又把他拉了进来，热热闹闹的氛围又包围着他。
舍友们分吃着他带回来的宵夜，脸上都带着让人看着就好心情的笑容，周泽楷因为他们确认了别人的情绪是真的可以感染自己的，他那在发现性取向不同常人后而慢慢内敛的性格因为有了这群人的感染，终于也慢慢改变了。
有几个男生把饭卡掏了出来，拍在桌子上，豪气道：“小周下回待在宿舍里，哥几个请你吃！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吃屎！”有个男生骂道，“四五个人就请一个人，你们还真会省钱！小周你看看他们的嘴脸！”
周泽楷摆摆手，诚恳道：“我不介意。”
宿舍的男生们一边打哈哈一边和身边的人对着眼神。
周泽楷垂下眼，发自内心地说：“这样……很好。”
如此，他没有看到，在他说心里话时，身边那些朋友们脸上那些……嘲讽的、唾弃的、嫌恶的神色。
“哇塞！”C夸张地拍拍周泽楷的肩膀，“我们班又有一个女生和你表白了！牛逼啊你！”
周泽楷对这些事不上心，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笑笑。
B随口问了句，“好多女孩子和你表白，你怎么不找一个在一起？”
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猛地颤了颤，随即不可抑制地加速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瞒性取向带来的憋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在他认定的好朋友关心他的这一刻。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秘密，一方面是不敢，一方面也是因为性格原因，一直没有什么亲密的好友，没有诉说的对象。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有这些人，这些好朋友。他们一直以来都会把他们的烦恼和秘密倾诉给他，他们是信任他的，他理所当然也可以信任他们。
而且真的太痛苦了，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教他怎么前行，没有人告诉他怎么样是对怎么样是错，没有人能体验他的彷徨失措和委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周泽楷有些紧张地握紧拳头。他现在有朋友了，这些人，是他可以信任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再一个人扛着这个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秘密前行了，他想说出来，他想得到朋友的祝福，或者是帮助。
经常是这样的。随意套出了真心。实感换来了敷衍。
“我……”周泽楷艰难地开了口，“我不喜欢女生。”
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霎时静了。
“不要告诉别人……”周泽楷展露出一个笑容，抬头看向他的宿友。
可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有诧异而嫌恶的眼神。
周泽楷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凝结的声音。
那些人，那些朋友们，表情变得很奇怪。有憎恨的，有嫌弃的，也有窃喜的，周泽楷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可以任人评头论足的笑话，接受这个世界的审视。
“原来是这样啊……”B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真够恶心的。”
像是要证明被恶心到了，B马上转开脸，生怕被玷污了眼球似的。
A后退一步，C奸笑着打开手机，念着看我知道了什么大新闻，D捂住嘴干呕，E推了一把周泽楷。
“妈的，恶心死了，离老子远点。”
“小周，走啦。”
教训完小畜生们的叶修心满意足地拍拍周泽楷的肩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示意周泽楷跟他离开。
周泽楷没想到在他殴打了同学而后自动离开1班进入9班后，他还会被那几个人堵住，还要再忍受他们的羞辱嘲笑。好在叶修突然出现，把那些人唬走了，这才能使他从那段窒息的回忆里抽身出来。周泽楷呆呆愣愣地跟着叶修走了。
走向大本营的路上，叶修也在念叨：“就是这几个把你性取向的事四处传播的？还挺没品的。不过你也别在意，没什么涵养的人才会把性取向看得比天高，去到好一点的环境这个事可能还没有饭堂降价了来得有吸引力。”
周泽楷皱了皱眉，心里暗说，不好……
果然，叶修开始了精彩表演：“所以呢，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文化非常重要，有文化才能享受自由舒适的环境，而要有文化，就得读书。为师掐指一算，高二就是一个相当适合提高文化素养的时期……”
周泽楷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可片刻后，他捕捉到了叶修一个释然的笑容，很短暂，只在看到了周泽楷表情终于不再紧绷后出现。
周泽楷是多细心的一个人呢，他能一点点地研究和朋友相处如何才能做到足够贴心，当然也能明白过来叶修突然开始胡扯的意图。
……是想让他忘记不开心的事啊。
难以言说的酸涩感蔓延到了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周泽楷望着叶修的侧脸，喉咙有些发干。
叶修可以信任吗？
周泽楷的自我保护模式打开了，过往的伤害令他不自觉竖起一扇屏，这么久以来，无论好或坏，都被隔绝在外，他再也不会因为陌生人的议论神伤，也不会因为朋友的背叛心痛。
他变得刀枪不入，同时也丧失了前进的动力。
在9班这个聚集了所有“被抛弃”的人的班级，他也放任自己和所有人一样任人放弃、任人失望。这种状态很可怕，似乎一切都已经无法再被他感知，没有落空，也没有期待。从小都是优生的周泽楷成绩在那之后一落千丈。
叶修……我可以信吗？
周泽楷又一次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他只是害怕再受伤害。
9班的高考分数是一起看的。聚在网吧里，一人一台电脑，卡着点登陆网站看的。
叶修身为堂堂人民教师觉得很无力，深陷在自己带着一群青少年来网吧的愧疚感中，所以听到他们爆发出巨大的呼声时吓了一跳。
“怎么样？”久违的，久经沙场如叶修都有些紧张起来，就近问起了最近的楚云秀。
“……啊。”楚云秀有些呆滞，“没考好……”
叶修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她的成绩比平时正常水平要低一些，但因为楚云秀在后期训练时提分很快，所以水平在R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这个成绩没有对比，还不清楚到底高不高，但叶修估摸着楚云秀是可以上个不错的一本的。
其他人坐在座位上，表情不一，似乎都在等着他来看，没有人开口，于是叶修准备按着顺序一个个问下去。
这时候，一个声音带着一点紧张，却很坚定地传了出来。
“叶修，”周泽楷眼睛很明亮，直直望进叶修眼睛里，“看看我。”
看看我。
叶修愣了愣。周泽楷从不是一个会向老师提要求的学生，虽然他能力很强，但更多时候他都因为谦虚而不会显露太多锋芒，常常是凑在大家身边晃。但因为他本身就足够优秀，又帅，所以这样的人不会被忽略，反而很讨大家喜欢。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齐刷刷地看向了周泽楷，喻文州打趣道：“看来小周考得很好。”
一贯话多的黄少天在看了成绩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有些阴郁，但在看向周泽楷时还是一瞬间恢复得十分明朗。
叶修注意到了黄少天的不对劲，本想先了解黄少天的情况，可周泽楷却又一次坚定地开口了：“叶修，看我。”
如此一来叶修也只好赶紧走向周泽楷。
这个过程中叶修和黄少天的眼神对接了一下，又迅速错开，他没有发现下一刻黄少天眼睛里再也控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
周泽楷错开身子，让叶修看他的成绩。当然，也让跟着叶修凑过来的所有同学们看到了他的成绩。
网吧的这个角落在一瞬间寂静得恐怖，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导致下一秒这些人爆发出来的笑骂声十分惊人，把全网吧的人都吓得抖三抖。
“我操！！！”方锐揪着头发尖叫，“我操！！！这个分数是真实存在的吗？！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公平的差距？！”
孙翔也惊呆了，哆嗦，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柠檬，说：“祝贺你……”
叶修无语：“这个你得自己留着，是你在酸小周吧。”
孙翔大骂：“靠！老子本来以为自己左右能有个第一，这个是准备在你们羡慕我的时候派给你们的！都怪周泽楷这玩意儿！”
叶修护短得很，冷笑一声：“‘玩意儿’现在可是重本大学闭眼挑呢，某些人还要等待命运的审判。”
“滚！！！”孙翔怒。
“这个分……”王杰希迟疑着，“确实是很高，但是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叶修笑了笑，“和哥当年高考分数只差十分，差不多是可以随便挑学校了。想当年哥是多么传奇，重点大学哭着求我进去，流出来的眼泪多得都让长江汛期提前。”
叶修顿了顿，痛心疾首：“可惜后来人生出现了偏差，来了个没有姓名的学校教了一个没有姓名的班级，带出来一群……”
叶修停止，甩给他们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让他们自己对号入座。
同学们都怒了，纷纷亮出自己的成绩，吼着让叶修来看。叶修顺着他们心意被所有人的成绩都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谱。
他又回到周泽楷身边，压低声音，笑道：“不是还放狠话说要超过我的吗？我可没办法穿越回去把我的高考成绩考差十几分呢。”
周泽楷笑着望向他，那是叶修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平常谦虚腼腆的周泽楷不会这样笑。
一个充满了傲气和勇敢的笑容，带着十足的信心，甚至还有点挑衅的味道，眼睛里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早晚超过你。”
在高中毕业两年后再和叶修续师生缘分是周泽楷完全没有想过的事。
“叶老师真的太牛逼了，我爱他。”舍友十指交扣，闭上眼睛，对着台上的讲师撅起嘴唇，企图飞一个吻过去。
周泽楷好无奈，那本书挡住了他的脸，不想叶修被伤了眼。
舍友马上又睁开眼，拽着周泽楷激动地说话：“我靠，我反应过来了，那你高中不就是叶修教的吗！可恶！你何德何能……我也想被叶修老师温柔关爱……”
周泽楷笑笑，点头：“他是很好。”
室友表情十分骄傲：“当然啊，以第一名考进我们学校又以系第一毕业，双学位，还辅修了好多专业……这些还不能体现他的人格魅力，你是不知道，当年他把那个骚扰女学生的教授按在墙上时那个画面有多震撼……嘶……我也好想亲眼看看……”
“……”周泽楷想，说的跟亲眼看过一样。
“不过没事哈，你也很牛，你也是前几名进来的，长得又帅，还是个金瓜，在我校人气榜上排名比苏沐秋还高，也就仅次于叶修了。”室友赞赏地拍拍周泽楷的肩膀，“万一哪天我也弯了，记得考虑考虑我哈……”
周泽楷笑笑：“看脸。”
室友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咬牙切齿：“可恶，你身为我校万0之中一点1，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想让我们学校的0痛哭流涕吗？你想让平□□权倒退三十年吗？”
周泽楷却明显抓错重点，有些迷茫：“我们学校……一个1？”
室友叹息：“也不止啦，应该有三四个的，僧多肉少，我天天可以看到可怜00们在论坛上的哀嚎——我们学校出柜能让我们知道的1不就只有篮球队那个XX，体育特长生那个XX，还有大三那个XX学长，总而言之，就你这张帅脸，这身段，必须是我们学校1中之1……”
周泽楷被他这口无遮拦的话逗得有些脸红，正巧这时候叶修望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把他给揪了：“我说那边那个帅哥，上着课脸红什么，是被旁边的同学示爱了？”
全班人齐齐望向周泽楷和他室友，表情很邪恶，甚至发出了笑声……
笔直的室友为了证明自己马上出卖周泽楷：“老师不是这样的！是周泽楷喜欢你！他亲口和我说的，他可以为你1为你0为你日日夜夜！他爱你！！！”
班上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所有人都站起来怂恿，有节奏地喊起来：“在一起！在一起！”
周泽楷支愣在原地，别说生气了，连害羞都顾不上，有些紧张地偷眼看看叶修。
叶修当然没有相信这种鬼话，但他也没有制止学生们哄闹，只是携着一点笑意望向周泽楷。
没有任何交流，但周泽楷却马上明白了叶修想要表达的。
叶修想问：开心吗？
考上了这个超一流的学校，接触到了这些优秀而包容的学生，拥有了自由的环境，可以让他在开学没多久就大胆承认了性取向，却完全没有遭到白眼和疏远，反而人气更旺了……这些改变，会让你开心吗？
周泽楷眼眶一热。
叶修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把“学生”本身看得最重要，成绩、犯错任何事加起来，大抵在他心里都不如学生开心重要。
在他跌跌撞撞的青春里，这个老师挡在他身前，帮他把那些喊他“变态”的尖锐声音捂住，帮他制造机会融入集体，也带着他看大千世界，教他怎么变得更好。
那些满是丑陋字迹的笔记本，那些义无反顾的保护，那些细心的照顾，都只是单单纯纯的，希望他开心。
寒假时室友全都回家了，临走前那个话最多最烦人的室友又凑了上来，神神秘秘地说：“叶老师他不是因为做那项大工程才重回校园然后顺便来当当讲师补贴家用吗？你懂的吧……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哦，春节也住在学校里……”
周泽楷想说他早知道了，可还没说出口，那个人又继续说：“而且我刚刚经过他身边听到他接电话，好像是原本要陪他过新年的人来不了了，我感觉叶老师还有点小失望呢……”
周泽楷的心跳好像停跳了几拍。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高一上学期期末考结束后等成绩的那几天，他在1班经历的一切：那些过去所谓的好朋友把他按在座位上，黑压压的窗帘阻挡了阳光的照耀，一片昏暗里，屏幕上播放着gv，混乱的声音一声声撞击着周泽楷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照顾你吧？带你看好东西！”
“硬了没硬了没？”
“什么表情啊？给你看你最喜欢的不好吗？哈哈！”
周泽楷抬眼，看到班里除了他的那几个宿友，居然还有几个女生。她们偷偷往这边看，表情不无好奇，又带着嫌恶，那是一张等着看好戏的脸。
周泽楷尝过错愕，尝过愤怒，尝过悲伤，但只有这一次，他明白了失望的感觉——让人深感无力，只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感知的能力。
所有他才会爆发出挣脱开那些按住他的人的力量，抄起那张凳子，狠狠砸向了教室一个角落的方向。
他看见那些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也看到一个不是很熟的同学流血了，但他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只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再也没有什么与自己有关。
那天他走进了9班，没有理会里面的人奇怪的眼神，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他按了按胸口，心脏的位置，好像空空落落的。
那就是失望。但这个词他从没想过会和叶修联系在一起……
周泽楷奔跑在街上，在零度的天气里跑得汗都湿透了衬衫才找到了他想要找的店。
他走进店铺，心里还在想着，叶修失望过吗？他没有见过。他见过叶修愤怒，见过叶修难过，见过叶修很多生动的神态，但是从来没见叶修失望，大概是因为叶修总是会给他们一种一定会有希望的安心感……
周泽楷握紧拳头，开口和老板对话。
他不想叶修失望，特别是这种热热闹闹的节日里……
大年三十，叶修一个人对月独酌，神色悲伤地干了一杯维他奶。
和他视频通话的9班学生无语了，纷纷开骂。
黄少天叽叽喳喳：“我说你行不行啊？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一杯倒，有本事你喝酒啊！一杯下去忘记烦恼，腰不酸腿不痛，连心跳都……”
叶修睨他一眼。
“心跳都会因为想到黄少天而怦怦直跳呢。”黄少天笑。
另外几个人听到也不吐槽叶修了，又转头去骂黄少天。
叶修听着学生们吵吵闹闹的觉得血压飙升，但也不会觉得刮躁，反而被他们笨拙的贴心逗得挺开心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他是一个人过年的，居然一大早就闹着要和他开群视频，害得他想吃泡面都得悄悄来，就怕被抓到了会被他们痛骂。
就在一群人聊得开心时，叶修听到自己的门铃响了。
他一边奇怪着，一边走过去，隐约还能听到方锐在嚷嚷，说哪个小狐狸精大半夜地来找老叶，拉出来我们看看！
叶修接起门铃，耳边是他很熟悉的一个声音：“周泽楷，”声音的主人笑了笑，“老师，下楼开门。”
“噗，”叶修笑着走下楼，“还真的是小狐狸精。”
北方的城市下起了雪，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放眼望去只有雪堆，和一个小帅哥。
小帅哥穿着羽绒服，裹着白色的围巾，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沾了些雪屑，轻轻颤了颤。
“小周。”叶修靠在栏杆上，笑着喊了他一声。
周泽楷听到他的声音后马上跑上前去，围巾在这过程中滑落下来，周泽楷的笑容也露了出来。
“叶修。”周泽楷也叫了他一声，伸出左手，把一个保温盒递过去，冲着叶修笑得甜甜的，“新年快乐……你吃泡面，不好。吃我的。”
叶修赶紧掏出眼药水，往眼里滴两滴，转头就眼泪汪汪的：“小周，我太感动了。”
周泽楷“……”了好一会儿，一只手推着叶修往楼上走，另一只手还背在身后，“冷，先上楼。”
上了楼后，叶修径直走进厨房，把周泽楷的保温盒打开，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菜式，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孩子长大了，真的太贴心了……
周泽楷跟着他走进厨房，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叶修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们，还一直传来9班同学的谈话声，几个人都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的方向，表情各异。
“怎么没有回家？”叶修把周泽楷的菜分出来，一面忙活一面和周泽楷搭话，“就你刚刚那出场方式，我寻思着不是过春节，倒像提前过情人节。”
周泽楷笑了笑，往叶修那边走近了些：“为什么？”
叶修叹气：“因为长得帅。”
周泽楷又闷闷地笑了笑，突然把叶修的肩膀掰过来，然后把刚刚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一大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这样凑在了叶修眼前，乍一看还挺喜庆。
小帅哥的脸藏在玫瑰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看着有点小可怜：“过几天的情人节……一起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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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关于番外的lo，我每次看着大家的万人血书就忍不住寻思，你们就是不想我写吧，不然去哪里给我生一万人。虽然万人血书只有十分之一书了，但是求求大家让我写吧，我好想写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