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不良少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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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变故都来得太快了，黄少天还没从被老师保护着的感动中缓过来，老师就突然变成了混混们的大哥，只瞪一眼就让那些混混都要跪下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呆愣着，这时便见和叶修一同来的另外三个人走向了这边，分明是穿着休闲的几个男人，但冷淡地表情和凛然的气势却显得跟黑帮干架似的。
“叶哥问你话呢，听没听到啊。”长相英俊的青年装模作样地撇着嘴，推搡了把叶修面前那个已经口吃了的混混。
“苏沐秋……”凡是稍微关心一下影视圈或娱乐圈的人都不会对这张脸陌生，这位风华正茂的青年一扫平时在电视上展现出的温柔开朗的模样，浑身上下洋溢着装逼的气息。
被他这么一搞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缓和过来了，叶修很无语地一手拨开他，随后语气软了一些，继续问那个混混：“你们为什么要打我的学生？”
黄少天低头拿手抹眼泪，眼睛却还执着地想要看清眼前的每一幕。他有太多的疑惑了，无论是魏琛在这个地方的真假，还是叶修能够震慑这些混混的原因。
那混混连忙先叫人把叶修的学生放了，而后死命地给叶修道歉，说：“对不住啊叶哥，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学生，要是我知道的我就……”他说着偷瞟了眼黄少天，“还是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叶修嘴角一抽，道：“您这话真实在。”
混混居然挠着头傻笑了两声，但也只笑了两声。他马上又看到了又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的黄少天，脸色瞬间沉下，咬牙道：“你这个小混蛋运气够好的，拖了魏老大给你垫背，又能遇到叶哥当你的靠山，妈的，这是有气都发不出……”
黄少天扑过来抓着他的领子，急切地追问：“我以前见过你！我肯定见过你！你以前也跟着魏琛在Y中混是不是？魏琛现在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那混混抬手就想给黄少天一拳：“他妈的魏老大的名字是你这个废物可以直接叫的吗？又不是你他现在为什么会带着我们当混混，要不是你……”
他的声音湮没在叶修的掌心里。
叶修捂着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混混虽然很不服，但可能是因为叶修于他们而已有什么特殊意义，也可能是因为旁边还有个脸黑得像要吃了的韩文清和面容冷若冰霜的吴雪峰在用眼神警告他，他最终是把握紧地拳头松了开，自觉窝囊地躲到一边。
黄少天情绪很不稳定，他被混混的话气到了，或者说是戳到了内心里最薄弱的那层膜。魏琛像他的大哥，或是一个引导者，教会了他自保，又力图他能善良，在这个孩子心智还不成熟时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但他却害得原本挺有出息的魏琛被退学，这无异于断了人家的未来……
“别想太多。”叶修拍拍他的肩膀，“给你交待一些事，比如说我和魏琛以前是高中同学，比如说魏琛其实在和你认识时已经是第二次读高中了，原先他在我们学校被退学，后来碾转去了Y中，又因为各种原因一把年纪了还要重新读高中……其实对他来说退学反而是一种解脱。”
叶修这个懒人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说完他深觉自己劳苦功高，累到喘气，还不忘补充一句：“所以你别太怪罪自己，别把考试考砸了，魏琛当年也嘱咐过你要好好学习吧。”
“我……”黄少天被一连串的惊吓杂得头脑发昏，心里的愧疚滋味还没消化完，这头叶修爆出的料又让他发现他的过去竟然和他的现在汇集了，一下五味杂陈，巧舌如簧似他都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些什么。
其他几个学生不在此山中，看得透彻，即使是不明白那其中的纠葛也知道这时候他们应该专注的是明天的考试，于是几个人上前来把黄少天扯走。
叶修不放心，便又叫韩文清跟着他们一起走，害得几个孩子们露出了瑟瑟发抖又不敢逃脱的神情，场面一下整得跟在贩【隔开】卖儿童似的，没走两步就有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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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和学生们解释了半个小时终于让警【隔开】察相信了他们真的是师生关系而不是被贩【隔开】卖的孩子们迫于压力而配合人贩子演戏。
韩文清混了小半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好气又好笑的事，带着一身疲惫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正看到一向温和的吴雪峰嘴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朝叶修冷冷道：“你以为我天天关心你有没有吃饱，没事就给你买零食带你去吃饭是因为爱你吗？”
叶修沉默地看着他。
吴雪峰笑容残忍：“不，我只是想养肥你。”
韩文清把门砸了回去，冷静了几秒再重新打开，这次开门的方式正确了，吴雪峰端正地坐在叶修旁边，戴着眼镜，像个很正常的斯文败类。
“老韩辛苦了。”叶修体谅韩文清，乖乖过来给他拉开椅子，邀请韩文清坐下。
韩文清自是看得懂他的套路，伸手抓起了自己座椅上那只尖叫鸡，冷声道：“你怎么把苏沐秋放在这里？”
叶修愣了愣，没想到韩文清牢子里兜了一圈居然开窍了，能和他们一起玩梗了，赶紧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谴责道：“苏沐秋你多少岁还随处乱睡觉，等一下硌到老韩怎么办，你跪下请罪吧！”
吴雪峰也叹息，像是无奈于苏沐秋的不懂事。
正牌苏沐秋拎着外卖回来了，兜头就给叶修头上敲一下，骂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就不能有个正形了。
一伙人闹过之后便围在一起吃起了苏沐秋带回来的炸鸡，小小的办公室在黑夜里飘出了诱人的香气，要是有学生经过可能会直接猝死门口，临终前最后一个念头会是凭什么老师们锦衣玉食我们只能吃饭堂里的猪食我要以死明志控诉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你们那边怎么回事？”韩文清没吃多少就停下了，向叶修询问道。
今天下午他们几个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接到了叶修的电话，说江湖救急，他的学生们要被揍了。几个人一路跟着叶修赶往现场一面得知了是叶修一个旧友发现了魏琛的小弟要教训黄少天，所以赶紧叫叶修去救人的，其余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魏琛不是你的高中同学吗？”韩文清又问了一句。他对叶修的过往老实说了解不多，叶修不说他也没有兴趣特地打听。
“是。”叶修说，“不过只当了两年同学，后来他退学了。”
苏沐秋和吴雪峰两个与叶修来自同一个高中的人都不说话，气氛凝结。
曾经叶修和他说过9班的学生都有一层看似结了痂但其实底下还流淌着腐坏的血的疤，若揭开来他们会疼得像是被人撕开骨头般疼痛，可若不揭开，那看似愈合的伤口就会在深夜反反复复折磨，他必须要心狠手辣地替这些孩子们揭开那道疤，让他们去面对。
如今韩文清意识到了，这样的疤叶修也有，但是叶修藏得太好了，这个对自己极度的人从不会对关心他的人有意展露一丝软弱或疲惫，用懒懒散散的模样和说相声般逗乐尖酸的话掩饰或快乐或悲伤的情绪。
韩文清不管另外两个人投来的劝他少说两句的目光，兀自道：“发生了什么。”
叶修以复杂的眼神望着韩文清好一会儿，随后点了支烟，无语道：“你这个老师这么八卦，难怪把1班学生教得越来越差。”
韩文清：“……”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教了你的9班。
叶修深吸了口烟，表情平淡，语气也没有波澜，这个能把“苏沐秋在裸奔”说的跟“我刚刚吃过饭”一样的男人此刻依然淡定，不把自己当成当事人一样说着：“老魏那会儿退学的原因一是家里出了事，二是因为我。”
再多的他不说了，自个儿跑去走廊里寻了个隐秘的位儿吞云吐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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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后所有学生要留校几天，这期间高二级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
理科班的学生们嘻嘻哈哈，上课睡觉下课尿尿，仿佛高考完了一样轻松自在，留校的时间里只顾着全心全意地看电影玩手机，权当没考过试一样。
文科班的学生们却无论是重点班还是普通班一律愁云惨淡，连看着唐尼的美颜和荷兰弟的可爱都无动于衷，成天只关心什么时候出成绩，出了什么成绩，我考得怎么样，9班又考得怎么样。
他们怕了。少年最容不得被践踏的就是自尊心，这种虚无的东西在成人后会因为生活对生活低了头而被抛弃，但在这个尚还算没太多顾忌的年纪存在感却强得要命。他们怕又被9班超过，简直会丢人死的。
反观9班就颇有道家的风范，不仅学着人理科班上课睡觉下课尿尿，还改造升级了，上课聚在一起开黑，脏话爆得都不带重复的，被叶修在临放寒假前代管了好几台手机，最后都趴在叶修办公室上哭嚎求叶老师再爱我一次。
叶修假装没看到，两手各自把玩着三台手机，灵活程度堪称是杂技演员里教书最好的男子。他对韩文清吐槽：“我觉得我们班的学生心态真挺不错的。”
韩文清点了点头。
叶修精辟总结：“没良心到连我这种人都叹为观止了。”
韩文清：“……”
他真的不懂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嘲讽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次9班的成绩滑落了，跌到了倒数第二，只有苏沐橙和王杰希分别占了年级一三名看起来比较脸上有光，其他各方面来看别人都觉得这个班又要烂回去了，甚至有人笑道上一次考好了可能就是作弊了之类的话，9班学生听到了，没当一回事似的，踹了人两脚就跑了。
叶修虽然嘴上嫌弃着这些小混蛋没心没肺，但其实早就发现这些人在每一次知道了哪科成绩的结果后流露的神情是有呆滞更有不甘的。这次考试是敲打他们的一把好锤，挫折比胜利能磨练人多了。
在所有成绩宣布后叶修什么感想都没有发表，他只在学生们滞留学校的某一个晚上，在学生们晚修完回宿舍时来到班上，在后面的黑板的角落用亮眼的白色粉笔写了俩鳖爬似的字，“加油”。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上心了，更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而有了动力，总之直到高三毕业以后，这两个字都没有被擦掉过。
虽然颜色慢慢淡了，但始终留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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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放假的倒数第二天晚上，九点半的铃声响过，走读生的放学时间到了，一阵喧闹延续了几分钟，而后学校又恢复了宁静。
这天学校不给看电影了，说是怕学生玩物丧志，不妨碍学生们笑嘻嘻地猜想是电费太贵了，这个穷苦学校给不起了。
叶修一如既往地坐在讲台上看晚修，不少老师都对他这个行为很是敬佩，在没有要求的情况下一直坚持着陪着学生到十点钟的老师全校就他一个，陈果笑话他是单身太寂寞。
彼时叶修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陈老师比我大几岁吧？”
陈果身子一僵。
“陈老师的男朋友还在梦里找你呢，你赶紧去休息。”叶修笑。
陈果想给他一拳。
叶修还不罢休，还握了握拳，鼓励道：“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陈果几乎想把他一脚踹回2008年，奥运会的开幕式就由你来献唱好了。
此时叶修没什么事干，平时极少用到的手机终于被宠幸了一回，被叶修拿来和“欠我一百块”仁兄胡侃了。
话题正谈到欠我一百块说明年再不还钱我就只能在有了老婆孩子之后让我孩子当你干儿子，跟着你姓来抵债，而后叶修冷笑，说，我觉得你当我干儿子更有诚意，叶明宇挺好听的。
那头的原名叫郭明宇的同志痛心疾首，说，看来这个提案你不接受，那我只能勉为其难让你当我干老婆了。
这头叶修正想回复，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号码他不认识，不过他还是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的惊慌的、带着泣音的着急女声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教室里越发清晰，叶修马上就知道女生的声音是走读生肖然同学的声音，意识过去后，他的脊骨发寒，一向平稳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肖然的声音像被碾碎了一样，狼狈惊恐，声嘶力竭地朝着叶修呼救：
“叶老师……我在体艺楼，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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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然 肖然同学，没想到我还是对你做出了这种事，我认错，我罚自己被叶修睡，请您原谅我。
等一下给我亲爱的老父亲过生日，努力再来一更，不良的第一阶段就写完了。
